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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古小毒

[小说] 范思哲香水(1—7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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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6 20: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童年,画面是清亮的,故事始终带有一缕香,轻舞飞扬
[发帖际遇]: 一个袋子砸在了 飒野 头上,飒野 赚了 1 颗 钻石. 幸运榜 / 衰神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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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7 20:56 | 显示全部楼层
闻香破案吗?这个铺垫好。

写这样的小说应该有些专业知识,对你来说是轻车熟路的,期待之后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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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1 15:04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都说小时候多情的长大了会专情,是吗小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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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3-21 16:32 | 显示全部楼层
理想主义的天空 发表于 2023-3-21 15:04
人都说小时候多情的长大了会专情,是吗小毒?

那是因为小时候理想很丰满,长大了才知道原来现实很骨感。
或者说,经历的多了,才知道你其实最需要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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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2 14:55 | 显示全部楼层

范思哲香水(三)

范思哲香水(三)



     案情分析会开得很沉闷,满满一屋子人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都低垂着脑袋。
      没有电视里常见的那种烟雾缭绕,会议室里窗明几净空气清新。队长不抽烟,而且对烟味儿极为过敏,队里的几杆老烟枪只能在外面过足瘾再进来。这一点深受方晓眉她们的拥护。
      队长和局长并肩坐在桌子的前端,其他人罗列两旁。局长不动声色地拿根烟把玩着,队长的脸阴沉得能拧得下水来。
     “死者年龄二十七岁,身高一米六五,体重五十五公斤,死亡时间为晚上二十点至二十二点之间,死亡原因为颈动脉被刺穿导致失血性休克死亡。经尸体解剖,未发现有性侵害迹象,死者胃内容物未发现异常。”瘦瘦的法医老徐慢条斯理地念完尸检报告,摘下眼镜:
     “不过,死者在临死前曾吸入过少量麻醉剂。”
     “麻醉剂?”局长停止手中的把玩。
     “不足以致命,但足以使人丧失意识。”
      局长把目光转向队长,于是队长装腔作势地干咳了一声。“唐诗!”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现场的那一丝神秘的气息一直在困扰着我,我仔细地回想着前几起现场,似乎也有这种神秘的气息,但我却一直捕捉不到。
      大哈捅了我一下。我抬头正碰上队长恶狠狠地能吃人的目光,我向他谦恭地笑笑:
     “结合前几起案子来看,我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系列杀人案。死者都是年轻的女性,作案手法一致,都是被刺破颈动脉致死,死前都吸入过少量麻醉剂,更重要一点,我提醒大家注意,”
      我喝了口水,放慢语气说:
     “死者死时都穿着水红色的上衣!”
      室内出现了轻微的骚动。
     “所以我认为,”我提高声音,“这是一起典型的系列变态杀人案,凶手是一个对穿水红上衣的女性有着强烈仇恨的人。我建议立即对这四起案件并案侦查,加强夜间巡查力度,并立即在全市排查所有有过此类案底或嫌疑的人员,必要时应在媒体上公布案情,提请广大市民尤其是女性市民注意,扩大线索来源。”
      鸦雀无声。队长看着局长,局长又在把玩香烟。
     “就这么办了!”局长轻拍一下桌子,站起身,“除了最后一条要慎重,等我和其他几个局长碰下头再说。”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打了几个电话给大哈他们几个小组,均告平安无事,我决定到前边中心广场上的大排挡吃点儿东西。
      雨后的空气清新而舒爽,马路上积聚着点点的水洼,倒映着五颜六色的霓虹,闪烁着斑驳而迷离的色彩。
      我注视着我生活了三十年的小城,忽然感到它变得有些陌生了。这些年来它渐渐地有了些繁华和富丽的气息,雨后春笋般一夜之间崛起了和正在崛起着许多高楼大厦。这种变化实在不经意间开始的,等你发觉时,便有了些猝不及防的感觉。
     一辆黑色精巧的帕萨特从我身边飞驰而过,溅了我一身泥水。
     我在心里暗骂了一声。
     那车忽然停了下来,然后居然缓缓地向我退过来,在离我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双手插进裤兜里,看着车门打开。映入我眼睛的首先是一双腿,不算修长,却很漂亮,在灯光的映照下线条流畅,泛着柔和白皙的光。
     一双女人的腿,脚上穿着一双精致小巧的细跟儿皮凉鞋,细细的皮带儿缠在赤裸光洁的足踝上,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
     我很想看看,有这么一双腿的女人,是个怎样的女人。
     一个女人慢慢走出车门,静静地看着我,目光里有几分迷离和晶莹。
    “唐诗,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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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2 15:02 | 显示全部楼层

范思哲香水(四)

范思哲香水(四)



        
        那晚我没有能去中心广场的大排挡,而是随范思哲去了钻石星酒吧。
        这家酒吧是我们这座小城新落成为数不多的酒吧之一,环境幽雅情调浪漫,一看就是那种上档次的场所,我以前是只闻其名而从未光顾过。酒吧内灯光柔和温馨,空气中回荡着悠然的美国乡村音乐。酒吧内人不是很多,毕竟在我们这座小城能够有时间和有金钱去这种地方的人还只是一小撮儿。
      范思哲看来是轻车熟路。我们在临窗的座位上坐下,她问我喝什么,我想了想说啤酒吧,她为我要了一瓶肯特啤酒,她自己要了瓶朗姆红酒。
     透过摇曳的烛光我们彼此打量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身上找出从前的影子。我曾经无数次设想过我们相见的情景,并且这种想象每一次都让我激动不已。当我真正与她面对的时候,我惊异地发现我其实没有想象的那么激动。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
     “你还好吗?”她先开口问我。
     “呵,还好。”我低头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说。
     “呵呵,你变了,变深沉了,真的成男人了。”她轻笑着说,一双眼睛亮亮的荡漾着水气,“听说你在做警察?”
     “呵呵,混口饭吃而已。”
     “哈!这可不象人民警察的口气。”她笑着说。

      我也笑了,"这些年你还好吗?”
      她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低着头慢慢啜着红酒,娇艳的嘴唇在红酒的映衬下说不出的妩媚。
      那个飘雨的清明她离开我之后,跟随她的父母去了那个海滨城市。后来她考上了一所医科大学,成了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五年前她的父母先后去世,她一个人孤零零在那个海滨城市举目无亲,感伤之余她离开了那座城市回到童年生活过的小城,独自开了一家诊所。
     “我回来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在这里如果说还有什么亲人,那就是你了!”她低低地说,眼睛里慢慢浮上一层晶亮的东西。
      我的心里有一股暖暖柔柔的浪潮泛了起来,冲撞得胸口一阵酸酸的疼痛。那一刻我有一种想拥她入怀的冲动。
      “这些年你一直是一个人吗?”她幽幽地问。
      我无声地点点头。我想说其实我不是一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一个人在陪伴着我,在我的内心深处,在我悠长的思念里。
      中间有一个衣冠楚楚带金丝眼镜的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和范思哲打招呼,我听到他管她叫“唯琳”。
      “忘了告诉你了,我改名了,现在叫范唯琳。”
      我笑了,“怎么,不想太著名了?”
      她也笑了,“那时不懂啊,现在想起来挺可笑的,没想到跟大师同名。再说,这个名字也不见得有什么好。”
      我知道那个叫范思哲的服装和香水设计大师最终被人枪杀于纽约郊外的树林中,这至今还是一桩悬案,各种说法莫衷一是。
     “别胡说八道了。”我制止她说下去。
     “警察还这么迷信啊!”她笑着说,脸色红红的。
     “也许干这一行见多了各种凶险和丑恶,”我郑重地缓缓说道,“因此我特别希望我亲近的人能够永远平安。”
      范思哲隔着桌子伸过手来握着我的手,她的手温暖而且光滑,手指修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没有像时下的女孩子那样涂着指甲油,有一种天然干净的美丽,我在手中柔若无骨。朦胧的烛光里,她的脸泛着酡红,眼睛里荡漾着幽幽的水样儿,整个人就像一杯散发着神秘诱惑的妩媚的红酒,让我在心底一饮而尽。



   
     “小糖豆,真的是你吗?”范思哲眼神迷离地看着我,我从那水光深处又看到了童年那个扎着蝴蝶结的小女孩,红色的方格裙在阳光里绽放成一朵美丽的花。
     “是我,真的是我,你好好看看啊,小饭团儿。”我的声音不知怎么搞得有些湿漉漉的。
     “小糖豆......"
     “小饭团儿......”
      我们彼此叫着对方的绰号,仿佛在呼唤着远去的童年。刹那间,仿佛时光流转昔日重来,我们互相笑着,任凭眼泪在笑声里悄无声息地滑落。

      那晚最后我们都有了些醉意。我打电话让荀浩替她把车开回去。我们互相携扶着,相拥着在寂静的街道上晃荡着。夜晚的风轻轻吹着,她的身上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淡淡的芬芳,这种神秘而芬芳的气息若有若无灾撤离蔓延,让我内心里某个地方怦然而动。
      她的头轻轻搁在我的肩头,我又闻到了发间那种梦里的清香,让我有些心驰神往。
     “范思哲——范唯琳。”我在心底默念着这两个名字,禁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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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2 15:03 | 显示全部楼层

范思哲香水(五)

范思哲香水(四)

         这一次邂逅,让我与范思哲——哦不,现在应该叫她范唯琳,——让我们开始了久违的恋情。
      案情依然没有丝毫的进展,而我和范唯琳的爱情却进行得如火如荼,当然这事在这个当口我不会告诉任何人。
      这当中又发生了第五起谋杀,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被害者没有立即毙命。
      接到队长电话的时候,我刚刚赶到展览馆门口,这里正进行一场服装秀表演,范唯琳站在展览馆高高的台阶上等我。
      队长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问我死哪儿去了,要我立即赶去现场。队长驴叫一般的声音范唯琳在一旁听得清清楚楚,所以我刚关上手机还没来得及跟她开口,她就催促我快去。
     “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她说,看到我瞪着眼睛看她,便推了我一把,“傻愣什么呀?别忘了我可是外科医生,必要的时候也许我帮得上忙。”
     我想了想,什么也没说便轰开了油门。



     队长和大哈他们一起注视着范唯琳挽着我过来,没有人说什么,只有队长声音很响地哼了一声,我装作没听见,低头忙活开了。
     范唯琳很职业地在被害者身上忙了一会儿,起身对队长说这人还有呼吸,只是失血太多,需要立即抢救。她说这些时一脸严肃,完全是一幅职业外科医生的口吻。队长看着他,张了张口,居然什么也没说,便回头招呼救护车过来。
     救护车尖叫着风风火火地走远,我回过头,看见范唯琳站在那儿仿佛在回想什么一脸的若有所思。我走过去拍拍她的肩膀,她倏地回过头看着我,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睛里有一种捉摸不透的东西,让我的心里陡然一惊。只一瞬间,她便恢复如常,若无其事地对我说:“走吧。”
     我无声地随着她走去,那一双捉摸不透的目光在始终在心里闪烁。我似乎能感到那一只挽着我手臂的手,有一丝的冰冷。



      那个女人命真硬,脖子几乎被切断,却奇迹般地没有立即死去。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来苏水的味道,让我很不舒服。我感觉心里莫名的烦躁,心里一种沉重的感觉。
      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出现在走廊的那端,那人我跟范唯琳在钻石星酒吧时见过,是这家医院的外科主任;我疾步走过去,急切地问:“大夫,那人还有没有救?”
      那人看看我,没有说什么。范唯琳过来跟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那人又看看我,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尽力吧!”便转身走进了手术室。
      我心事重重地徘徊着,抽出棵烟叼在嘴上,正要打火,抬头正碰上范唯琳的目光,那目光含义复杂,让我的心里不由一惊。我扔掉香烟,冲她笑笑,我不知道她是否能看出那笑很勉强。
     “你说,”我问范唯琳,“她还有没有救?”
      范唯琳定定地看着我,“听天由命吧。”她说这话时面色阴郁。
      那女人终于没能挺过来,我长长地吐了口气。
      不过,那女人临死前留了一句话,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杀死她的那个凶手,是一个高个子女人。



      “靠!现在的女人都怎么了?动不动就杀人啊!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大哈又在感慨。
      “就是,太吓人了,我都不敢找老婆了!”荀浩牙疼似的咧着嘴。。
      “瞧见没有,还是咱探长明智,一早就离了!”小邵笑着冲我挤挤眼。
      “明智啥呀?”大哈一撇嘴,“这不又恋上了!”
      “说什么呢?!找不痛快是不是?”我阴着脸说。
       大伙儿于是都不在吱声。
       许多年以前,我曾经和一个二流话剧演员有过一段很短暂的婚姻,这段婚姻大概只维持了几个月就宣告彻底失败了。该话剧演员离开我以后听说去了北京成了北漂一族,后来我曾在几部蹩脚的电视剧中见过她两三面。
       我一直都很不愿提起这些,尤其是现在。


     
     范唯琳大概没有想到一个单身男人的住处会如此整洁和有条不紊。她印象里的单身男人的住处应该堆满了脏衣服臭袜子,烟头酒瓶随处可见。
     因此当她在我的窝里四处走动打量的时候,她脸上的赞叹和惊讶之情让我很是得意。
     立体声音响里放着舒缓的萨克斯,阳光斜斜地从窗外照进来,照在范唯琳的身上,给她半边身子镀上了一层柔柔的金晖。她正站在书架前翻看着我的藏书,我坐在窗台上抽着烟静静地看着她。我的心里忽然就漾起一阵柔情,象这阳光一样溢满了世界。我看着我眼前的这个女人,此刻我觉得世界已经不复存在。
     范唯琳正认真地看着一本书,我走过去从背后拥着她,随手合上她手里的书。我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耳垂,她嘤咛一声,闭上眼睛软软地倒在我的怀里。
     我能感受到我怀里这具柔软的女人的身体所散发的馨香和阵阵激情的颤栗,这让我情不自禁无法自持。我紧紧地拥着她,同时也能感受到她对我紧紧地拥抱。我们彼此寻找着对方的嘴唇,急切地探索和接纳着,如饥似渴地互相吸吮着。
     我们就这样疯狂地纠缠着撕扯着翻滚着,将整个世界颠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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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2 15:07 | 显示全部楼层

范思哲香水(六)

      方晓眉浓妆艳抹象个阻街女郎在街头没事儿找事儿地晃荡。这丫头脱了警服打扮打扮还真有几分养眼。平时还真没发现,这丫头原来还挺丰满的,前后曲线玲珑,裸露的地方白花花一片直晃人眼睛,看得大哈直咂摸嘴。
     这是一条很僻静的街道,路两旁栽满了茂密的法国梧桐,看上去黑黝黝一片,几盏昏黄的路灯有气无力地泛着幽幽的光,带着几分森森的鬼气。这真是一个杀人的好处所。
     我和大哈就窝在不远处的街拐角的车里,只要一有动静,我们绝对可以在第一时间赶过去。
     “头儿,你说我们就这么守着有戏吗?”大哈递给我一根烟。
     有什么办法,案子久攻不破,迫不得已只能采取这种守株待兔的笨方法。我们管这叫“钓鱼”,方晓眉就是那个香香的鱼饵。这种办法就是磨性子泡时间,没有丝毫的技术性可言,但对付这种毫无头绪的连环案还是行之有效的。这种凶手一旦开始就不会轻易罢手,肯定还会继续犯案。
     “这叫什么事儿,”大哈见我没说话,仍自顾自地说道,“这不是引诱人犯罪吗?我觉得我们有时候真有些卑鄙。”
     “说什么呢?”我没好气地说,“你他妈是第一天当警察吗?看不出还长觉悟了!”
      荀浩和小邵两人晃晃荡荡走过来,荀浩向我要了根烟,把脑袋伸进车窗里点着,喷出一口烟:“别说嘿,真看不出咱眉子还真他妈有味儿!哎,你说,平时咱们眼睛都长哪儿去了?放着这么个尤物愣没发现!这叫什么,这叫浪费!浪费就等于犯罪同志们!”
     “我这会儿还真想犯罪了!”大哈一脸坏笑。
     “闭嘴!胡咧咧什么呢?有这么对待自个儿同志的吗?”我笑着骂道,“方晓眉要知道了非抽你丫的不可!”
     “我愿做一只小羊,偎在她身旁,任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抽在我身上......"荀浩小声怪里怪气地唱。
     “真他妈贱!”大哈呸了一声。
     “行了!都他妈滚蛋吧,该干吗干吗去!给我盯紧了点儿!”我轰他们。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回首,那人就在咱眼皮底下......"荀浩意犹未尽地抒着情走了。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回首,那人就在咱眼皮底下......"我在心里默默重复着这句话,久久回味着其中的意味。




      连续数日的蹲守一无所获,那个神秘的杀手仿佛蒸发了一般消逝得无影无踪。渐渐地,大伙儿就有了些疲沓和松懈。
      大哈开始不停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仿佛身上生了不少虱子似的;
      荀浩和小邵也不知跑哪儿去了;
      连方晓眉走道儿也不再袅袅婷婷了,脚步中带着懒散,一副百无聊赖无精打采的样子;队长批评她这个样子怎么能引诱人犯罪,那丫头嘟着嘴气哼哼地说我引诱谁啊,腿都遛细了,鞋跟儿都快磨平了,凶手呢?凶手在哪儿呢?我现在都盼着凶手赶紧来杀我呢!再这么下去,我是不干了,你们爱谁谁,不行队长你就亲自出马吧!
      队长一脸苦笑,我这模样还引诱谁啊?回头再把狼给招来了。
      说归说,一切还得照旧。我嘴上不停地给大伙儿打着气,说出的话其实连我自个儿都不信。
      我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白费。


      这些日子我一直没有见过范唯琳。中间她给我打过电话,我告诉她我在蹲守。
     “还是为了那个案子吗?”她好像感冒了,声音听起来很沉。
      我未置可否。我知道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我不打算骗她,因为我根本就骗不了她。
      她的确是聪明,所以她就没有再追问。
      天气有些郁闷,让人心里莫名的烦躁。我漫无目的地看着无边的黑夜,我感觉内心里某个地方有一丝隐隐的紧张,这紧张越来越明显,这感觉让我焦躁不安,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
      我摇下车窗玻璃,让夜晚的风吹去我额上的汗和内心里凌乱的思绪。
      大哈在一边儿疑惑地看着我,这次却没有出声。
      远处传来一阵骚乱。昏黄的灯光里,方晓眉正和一个黑影厮打着,那黑影有一头长长的头发。
      我刚起身,大哈已经狗一样地窜了出去。我稍稍犹豫一下,也跟着跑了过去。
      街那端,荀浩和小邵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正往这边儿狂奔。
      四处又有许多身影拥了过来,纷乱的脚步声夹杂着拉动枪栓的声音和短粗的吼叫声一时响成一片。
      几辆警车车灯大开,响着刺耳的警笛,一路呼啸而至。
      那个家伙显然是被这如临大敌的阵势给吓傻了,一时间竟然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直到被大哈拎起来反剪起双臂,才哇的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队长走过来撩起那一头脏乱的长发,显露出一张猥琐的驴脸,因为惊恐而更显丑陋。




      那个家伙是一个临时起意的小流氓,见方晓眉孤身一人在大街上溜达,起了坏心,凑上去想捞点儿便宜,没想到撞枪口上了。
      那家伙怎么也想不透就他这么一个溜街的小痞子会惊动这么大阵势,一个劲儿全身簌簌发抖,估计给吓出后遗症了。
      队长和局长一阵嘀咕,队长宣布暂停蹲守,待总结以后调整侦查方向。
      这自然得到大伙儿一阵欢呼。
      一切仿佛又平静下来,疲惫的身心似乎可以松驰片刻了。
      而我的身体内仿佛又一根弦却开始紧绷起来,且越绷越紧,我仿佛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气息,那种气息在不断诱惑着我,向那个未知的终点走去,走去,我已无法停住脚步。
      也许,一切又要重新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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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23-5-22 15:13 | 显示全部楼层

范思哲香水(结局)

      第六起谋杀发生在周末,被害者二十三岁,是康美健身中心的瑜伽教练,在晚课结束回家的途中遭袭,凶手被路过的民工惊动,慌乱中没有刺中被害者要害,被害者后经抢救后脱险,但因极度惊吓导致精神分裂。
      被害者遇袭时身着水红色运动衣。
      据路过民工反映,凶手是一个长发高个女人。



     夜色一点一点地笼罩了城市,也笼罩了我的内心。我感到万分的疲惫,浑身说不出的累,我很想就这么睡去,从此长眠不醒。
     但现在我不能睡去,即使我很累。我知道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从此我就可以安睡了。
     此刻我就坐在我自己家的客厅里,范唯琳坐在我的对面。她穿了件水红色低胸上衣,长长的略微卷曲的头发泼洒在浑圆的肩头,前胸一大片裸露的肌肤在灯光下呈象牙色,散发着神秘的诱惑。她整个人看上去楚楚动人。
     我的心底悠悠升起一股热热的浪潮,而后便慢慢地冷却,变得一片冰冷。
     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凝重和痛楚。
     我们已经这样静静地注视着很久很久了,仿佛要把对方看透。我能感到她的目光已经穿过了我,看到了我生命的尽头。
     我摸出一根烟,慢慢叼在口中,然后伸手去拿桌上的打火机。范唯琳轻轻按住我的手,拿起打火机,打着火。
     我凝视着这小小的火苗,慢慢把头凑过去,看着香烟被火苗点燃,一点一点变成灰烬,就像是自己。
     “我知道这个凶手是谁,”范唯琳看着我,慢慢地说。
     “是你,唐诗,对不对?”
     我深吸了一口烟,结果呛得连连咳嗽。范唯琳动也不动地看着我。
     我咳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努力做出一个微笑,我不用照镜子也知道这个微笑有多勉强。
     “告诉我唯琳,你是怎么想到是我的?”
     对于范唯琳这样一个女人,我不想去辩解,也用不着去辩解,任何狡辩都是苍白无力的。再说,我也没打算去辩解,就在我第一次对一个穿水红色上衣的女人举起手中的刀子时,我就知道我躲不过去,这一天早晚都会到来,但我没想到会是由她,范唯琳,我一直深爱的女人来亲手结束我。
     范唯琳站起身,在室内慢慢地踱着步。
     “香水,范思哲香水。”
     她顿了顿,像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那次你不该让我去现场,这是你的疏忽,唐诗。”她回头看着我,“那次我在现场第一次闻道了那种细微而奇特的味道,——你不必嘲笑你的同事,那气息的确太微弱,就像,就像是一缕若有若无的游丝,一般人很容易忽略,”她的脸上现出一丝小小的得意,“可我捕捉到了。你不该忘了,我是一个外科医生,这让我对事物有着异于常人的敏锐的感观。”
     我点头表示同意。
     “更重要的是我还是一个女人,你应该知道,女人对于香水有着天然的敏感,很快我就明白,那是一种香水的味道。”
     我终于明白,一个女人,尤其是一个做外科医生的女人,对男人而言,是多么的危险。
     “后来,在这里,在你的家里,”说到这儿,范唯琳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大概她又想到了那次我们疯狂而旖旎的举动,但她的语气依旧平静:
     “那次在这里我又闻到了那种熟悉的味道。那次我有两个发现,”她回身从我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从书里翻找出一张照片,一个年轻的女人在照片上微笑着,穿着件水红色的紧身上衣,在碧绿的草地上宛若一朵娇艳的花儿。
     “我猜想这是你的前妻或是你的女友,总之是一个曾经和你很亲密而且对你很重要的女人,后来她深深地伤害过你,不然你不会去杀那么多水红色衣服的女人。”
    “不错,她是我的前妻,”我插话道,“我没有告诉你,我曾有过三个月的短暂的婚姻。但她没有伤害过我,即使后来她离开了我。”
     “你们为什么要分开?”
     “你真想知道吗?”我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地说,“她不能容忍她的丈夫始终心里装着另一个女人,甚至在梦里有时也会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
     “对不起唐诗,”范唯琳垂下眼睛,我看到有亮亮的东西从她的眼里滚落,“我不应该让你惦记这么多年,这些年我总想回来找你,可是你知道,我父母的身体,他们都离不开我。对不起!”
      我的心里也潮湿起来,我努力抑制住自己。“你还没说你的另一个发现。”
      范唯琳平静了一下,接着她的推理。
      “另一个发现就是,”她从书卓下的抽屉深处摸出一个形状奇特的小瓶:
      “香水,这瓶范思哲香水。”




      一个精致的透明的小瓶子,有着玲珑柔和的曲线,灯光在曲线上轻快地流淌。瓶内有一些透明的液体,在灯光下闪烁着迷离和晶莹的光,像情人的眼泪。
      一个单身的男人,尤其是一个刑警,居然有一瓶名贵的香水,这不能不让人起疑。
      我忍不住想为范唯琳鼓掌喝彩。
      我慢慢点燃一根烟,开始了我的讲述。
    “没错,你说的没错。我不能不说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那时她离开了我,走得毅然决然,任凭我怎么哀求都没有用。她也是一个聪明而又主见的女人,独立性很强,这一点和你很像。——你有没有发现,你们长的也有几分相像,你们的嘴巴和鼻子的线条都很分明;——我承认我对不起她,我总是忘不了你。但我决不能接受她就这么离开我,要知道我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警察,我的自尊不允许她像扔一块破抹布那样把我抛弃!”
      我有些激动地大口大口抽着烟。
      “我恨那些像她一样的女人,看着她们招摇过市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生气,不知有多少像我一样的男人被她们无情地抛弃,自尊被她们残忍而无情地践踏,我不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我不能让她们得逞,我必须要制止她们......"
      范唯琳有些吃惊地看着我,被我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惊呆了。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
      “一次偶然,我在商场里看到了那瓶香水,作为男人,我对香水并不感兴趣,但是那个名字吸引了我,我毫不犹豫地买下了它。那味道让我深深地迷醉。我把它涂抹在自己的肌肤上,体会它慢慢渗入毛孔的感觉,仿佛它融入了我的血液。我想象着那个和它有着一样名字的女子,似乎嗅到了她身上的气息。这气息萦绕着我陪伴着我,让我从此不再孤独。”
      范唯琳表情复杂地走过来,走到我的身后,俯下身用双臂环抱着我,把脸深深地埋在我的发间。
      “那些夜晚,我戴上假发,喷洒着香水,徘徊在午夜的街头,身上散发着午夜一般的神秘,这时那个梦中的女子仿佛和我融为一体。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仿佛就是午夜里的一个幽灵,主宰着这神秘的夜晚。这感觉总让我兴奋和迷醉。”
      我喝了口茶,继续说道:“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可以掩饰自己的真实面目,同时也可以更好地接近那些女人。要知道很少会有女人去防备另一个女人,这样我可以从容不迫地走近她们,然后,嚓——”我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承认后来我手软了,所以才有这两次的失手。自从和你在一起我感觉到自己正在被摧毁,我的心正慢慢被融化,我徒劳地抵抗着挣扎着,结果我发现我越来越握不住刀子。”
      我停止了述说,很久很久,我们就这样一动不动。
      范唯琳慢慢松开我,像从一场梦中醒来。她整理了一下头发,慢慢说道:
      “听我说唐诗,你一开始就应该去看医生,你的心理和精神都有问题。停手吧,去向你的同事们说明一切,相信他们不会为难你,我会为你请最好的律师。”
      我笑了,“你是说要我去投案?呵呵,不可能了!”
      “这是你唯一的选择了,你已经无路可走。”范唯琳冷静地看着我,柔声说道,“请相信我唐诗,这只能由你自己来了结一切,别傻了。”她掏出手机,“我可以帮你联系你的同事们,他们很快就会赶来的。”
      “不!”我断然吼叫着,“决不!我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要再固执了,唐诗!你躲不过去的!”范唯琳开始拨打手机。
       我拔出了手枪。
       范唯琳惊愕地看着黑洞洞的枪口。
      “不要逼我唯琳,我会有一个交待的,毕竟是几条人命。但我有我自己了结的方式,请让我自己选择好吗?”我惨然一笑,“唯琳,答应我,我只有一个请求,这个恶梦到此彻底结束了,再也不会有人被杀了。请不要把这一切告诉任何人,就让这个案子从此成为永远的悬案吧,而你是这个悬案的唯一知情者。我不想被人当成凶手,我是一个警察,无论活着还是死去,我永远都是一个警察!”
      “不!唐诗——”
      我嘴角浮起一抹骄傲的微笑,以一个警察的身份,宣判了自己的死 刑。
      我举起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
      倒下的那一瞬间,我依稀看到了一颗泪在缓缓向我滴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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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5-22 15:20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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