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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牛三剑 
 
 
莫须有 
 
 
1 
 
我把我放进行李箱,邮给你。 
保险起见, 
我加了很多锁。 
 
为了不让我出来,我带了酒, 
和美人图。我只须躺平,在酒葫芦里吹口琴, 
美人就会像高渐离一样 
活过来。 
 
言辞还在路上。 
可历史需要重写。渐离兄曾说, 
汉五十年后,要反的人是我。 
刘邦看错。 
汉五十年前,得赵人徐夫人匕首,是我。 
始皇帝看错。 
渐离兄手里握着轮回的钥匙。 
百年后,念天地之悠悠, 
也是反贼。 
 
美人捂住我的嘴。说我长得丑, 
没有下巴, 
不可说。 
一说就错。 
 
美人写诗。 
和你一样,写现代诗。 
写诗一样的爱情和宠物。 
 
 
2 
 
我像猫头鹰一样生活。 
把白天当成夜晚。 
把夜晚当成白天。 
生物钟对我而言, 
只是有形和无形的平衡。 
打上马赛克。我不需要活得太过长久。 
 
电视上奥特曼打败怪兽。 
手机里王者,从青铜打到白金。 
第八次追剧——我的团长, 
依旧喜欢团长。死瘸子,烦了。迷龙。不辣。 
豆饼。甚至那个糟老头子,郝兽医。 
 
我和他们,拥有相同分量的悲伤。 
正直而弯曲。 
 
 
我喜欢那个黑夜带来微弱的光明。 
也欢喜这个黑夜只带来黑。风雨。闪电。 
以及无聊。断网。半开的水。冲了一半的凉。 
 
但我掩饰我的欢喜。 
我不能让我知道。也包括你。 
我怕脸上那突起的伤疤,像蚯蚓,像蛇, 
像蘑菇云。 
(它曾带给我无尽的屈辱, 
几十年的光阴也洗刷不去。 
但现在,我还不能轻易死去) 
我不能,让我的平行世界, 
再一次裂开。 
 
我可以带着需要冲刷那部分污渍 
赤裸的思考。 
我也可以,坐在马桶上, 
读但丁,托尔斯泰,资治通鉴 
或者金瓶梅。 
 
我所有的努力,就是想找到一个比喻, 
让我的生活, 
过得好一点。 
瞧,那个语言大先生, 
在黑夜的树梢上,喝着可乐。 
 
 
 
3 
 
你说。 
我的比喻,是神肋骨上的一块青石。 
我可以在上面深深刻字。 
把沉郁当有趣。 
把有趣当痒。 
把痒痒的时光,当你身上的亚麻布。 
事实上,我只比喻过, 
像你开叉的旗袍。 
 
我们顺着不同的河流,走到空城。 
现在,你脱下衣服, 
我们赤裸的在一起。 
仿佛新婚夜,突然消失的新娘, 
突然回来了。 
 
我们把戒指扔向天空,扔到月亮的背面。 
黑夜里,所有小兽, 
都从树上跳下来。 
 
可跳下来, 
又能怎样呢? 
人们各过各的日子。 
而你我,只是他们日子里的一个比喻。 
 
 
2022.8.3.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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