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光
和你对面坐下
月光跟进来
窗口挂满银亮的树叶
你一开口,它们就舞蹈
树叶后面有火车
安静得像只猫
风拂过窗台
小火车
它被我藏在一个匣子里
有月光的晚上
我才打开
白色的海水里
它变成一只小船
我在它的每一个窗格里都藏有秘密
葵花、渔火、夕阳
信笺、草戒、玉坠
最重要的一个格子上
我画上14
你就走出来
月光从你的眼睛照到我的
后窗
好久都忘了去看它
梧桐起了伞盖
抢走太阳所有的金光
小火车一闪就跑开
汽笛都来不及扔下
我的小猫在窗内
总是默默望着我
太阳偶尔摘一点光芒放在它眼里
它又把它们移给我
神赐予的孩子
那年他是一只小病鸭
对着镜子流泪
许多人看他的眼睛都是悲悯
你把他种在自己身体里
给他输血,给他换枝
你枯瘦的藤条上
他逐渐鲜艳,饱满
小火车呜呜呜
你载着他飞起来
飞过平原,飞过河流
飞过我的窗口
仿佛一只蝴蝶,转瞬飞成天鹅
风神雨神
它是风的孩子,穿豹纹服
它是雨的孩子,一身雪白
吃饱喝足的时候
风神就去挠雨神的鼻尖
雨神耳朵竖一下又垂下,雪球般蜷着
风神挠一下,又挠一下
雨神翻身而起
两下里纠缠在一处,像摔跤又像拥抱
像拥抱又像摔跤
一忽,两下里又分开
一个站上柜顶
一个藏于床下
除了追逐的声响,像演出一场默片
饿了的时候,它们会:喵—
渴了的时候,它们也:喵— 找不见对方的时候,它们就:喵—喵——喵———
火车是你和我
跟着火车离开的人都老了
迎着火车的面孔,每一张都新鲜
南方之南
有橄榄,挂在明亮的枝
放出身体里的钢铁,齿轮,马达
我们匍匐成火车
天空打开蓝绸缎
白云朵在我们背上,一忽像鹿,一忽像马,一忽又像天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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