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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流成海,淹没不可擦洗的寂寥。我知道,曾经只是昨天的过往,只是轮回的旋弧。可是我却无法抹去曾经的印痕,更擦不掉曾经的心动。我不停地思起,不住地等待,不懈地寻视,只为曾经。因为曾经,我希冀,我翘首,我徘徊。
我无法摆脱曾经的魔掌困缚,在曾经的车辙里沉陷。任曾经的触手缚住身躯,任曾经的原点摇起思潮,任思潮从心底暗涌,盈到脚尖,漫到脑顶,满溢然后迸射流成海洋。
曾经,炊烟袅袅。曾经,蓝天白云。曾经小桥流水,曾经鸟语花香。曾经鸡啄开了晨早,不久便是万家推开门扉,一道亲呢荡在院舍,便见屋顶升起缕缕青烟,一道道炊烟合围,绕在屋顶,绕在树梢,绕在山间,像一袭轻盈而又漫舞的纱巾。一轮旭阳从东方升起,周边云朵红彤丝质,靓了眉黛,丽了眸子。满眼无一丝灰色,满穹无一点雾霾。一座小桥横跨南北,桥下流水清清,鱼在水中划浪,人在桥头遇缘。桥的南边是柳苑,柳苑尽头是荷池。桥的北边有竹林,竹林深处有酒肆。越荷池,进山岭,岭树鸟栖,栖鸟在风暖时齐鸣。出酒肆,踱长亭,亭茵花簇,簇花于月明中送香。
曾经,一声悠扬传入我的耳鼓。定是那音质迷了身影,定是那曲调醉了神魂,定是那词意溢了真情。我在视听里驻足,闭不上心门。至前一直闭封的心扉从此敞开。我觉得:那声天籁起潇湘;串巴中;贯秦岭;切陇西。响彻云霄,久久缠绕不息。
那夜,我煮香汤;净玉身;沫青衣;描眉黛;含朱纸;点檀香;,移莲步;倚长亭。扬纤指,抚木筝。应以琴瑟。在月笼西厢时脸泛红晕,在星洒斑斓里熏沉。
我悄悄问过佛祖:如何把我的爱恋置放得如星辰般久远。佛祖轻轻对我说:一时的心动便是一生,一瞬的情系也便永恒。没有一季的定论,只有不停地轮回。你与他的爱恋就如雪与梅花,也只一季,却是恒长。我懂了。却不移脚步,佛祖看穿了我的心思,他微笑对我说:你不必在意黄鹂的婉转是否也传到了桃李的耳膜,你只要相信你对他的依恋没有改变,他们自然会有他们的遇见,和她们的情缘。你要做的,只是不要把你的爱恋无休止的彰显。
佛祖的叮咛我没管,我想既然是无法渲染的遇见,与无法复制的爱恋,有何不可以让蓝天与白云,青山与绿水,云径与行人,小桥与星月共同见证我们的依偎,一起目视我们的执手。
于是,当桃符唤醒春风,燕尾剪过柳林,桃李争相芳菲后的四月,我便开始不理尘世嘈杂,不理风凄雨寒,更不理笺薄笔短。不管矜持与含蓄,不管袒露与直接。在朝曦里;在皓月下;在山岭上;在原野中;在亭苑旁;在人们的窗沿边,慢慢织思,慢慢将那道音质的眷恋转化为蕊丝,渐渐铺展,渐渐流泻。铺展覆山,流泻成海。铺展如火,流泻似血。是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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