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奖征文】外婆留给我的儿时年味(随笔) (天边的风)
转角牛年的新春活动,可谓精彩叠出,一波接着一波。虽然,我只能隔着银屏看你们过年,因着你们的红火,因着你们的快乐,与你们感同身受。记忆里的年味,随着飘洋过海,已经淡然许多,然外婆留给我的儿时年味,却一直在我的心里铭刻着。
出自大家闺秀的外婆,素来贤惠大气,更有一手厨艺绝活,对于厨房领地更是说一不二的霸主,以至于妈妈的厨艺技不如人时,也有了极好的借口。
在外婆的眼里,年味不仅仅是餐桌上的一道道美食佳肴,更是一种和睦,一种温馨,一种红火。从这个意义说来,我们家的年味从腊月小年就开始了。记得每每过了小年,外婆每天都是忙碌的,然而又是忙中有序的。那段日子总会听外婆在嘴里念念有词,今天做糖,明天做年糕,后天准备芝麻馅,再后天准备年夜饭。。。
也不知道外婆做花生糖,芝麻糖,爆米花糖的这套绝技是从哪里偷学来的,我们家的祖上也不记得有这门技艺。 每次做糖,外婆俨然是个专业的工艺师,场面摆得很大,火候大小,放多少糖稀,多少砂糖,多少水,什么时候下料,什么时候出锅,每一环节都一丝不苟。糖出锅那刻,外婆展示了大力士的一面,十分麻利的捏压整块糖板,把一锅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稍等冷却后用刀精准地把糖切成大小均匀的模样。客人来了,求吃家制的花生糖,芝麻糖,爆米花糖,是外婆最得意的时刻。
回家吃年夜饭,这是外婆对子女们不可更改的要求。每年国内的子女都会在这一天赶回来与外婆团聚。八冷盘、八热炒、外加一个特色煲汤,是外婆的拿手好戏。每个蛋饺,每个肉丸,都是外婆亲手制作的。有一年想减轻外婆的工作量,我学着做了几个蛋饺,忙乎了半天只整出几个大小不匀而且开着口的蛋饺,外婆怕坏了她年夜饭精致的美名,毫不留情地把我赶出了厨房。外婆岁数渐渐大了,子女们不忍再让外婆辛苦,提议说我们出去吃年夜饭吧。外婆却说,她操持的年夜饭,比不上名店厨师的手艺,但她把一个母亲的情怀做进去了,把家庭传统的年味做进去了,这样的年夜饭你们出钱是买不来的。
包宁波汤团,是吃完年夜饭后家里忙碌的另一场景,这是为初一早上准备的。外婆的宁波汤团,水磨粉是外婆请老家的人捎来的,芝麻馅是外婆亲手捏制的。外婆包出来的宁波汤团,大小均匀,放在筛子里齐整整一排排煞是好看,最后煮熟后的汤团皮滑而薄,口感香软而糯,咬一口流出的芝麻馅甜而不腻。除了我们自家初一早上吃汤团外,外婆还喜欢用汤团招待上门拜年的客人。看着客人们的开心品尝,听着客人们的交口称赞,外婆的脸上得意地写着自豪与满足。
家庭音乐会,是我们家过年时饭桌外的另一道风景。人人参与,各显其能,自娱自乐。外婆的子女们几乎每一个都学了一件乐器,或是民乐,或是西洋,这样的传统也延续到了我们这一辈。外婆虽不擅长器乐,但对越剧却情有独钟,对戚派尤为痴迷。常抱怨子女们都学了器乐,她要唱个楼台会都没人和她配戏。尽管如此,大家伙热闹的时候,她也会来上一段戚派的经典唱段。
外婆离开我们已经多年了,外婆走的时候我没能赶回去陪伴她老人家走完最后一程,这是我一直抱憾至今的心结。其实很想告诉外婆,我已经学会做蛋饺了,我也能整出一桌象样的年夜饭了。当万家灯火,合家团圆,火红的年味飘香时,我用外婆留给的记忆,白描出儿时的年味,陪天上的外婆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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